2018年出版的《民国华侨史料三编》第一册里收录了<缅甸中国同盟会革命史>的原稿,似乎相当完整;除了有冯励冬著的《缅华百年史话》里刊载的也是徐赞周原来文字的史料,也有同盟会2千多会员的名单。 这里采纳了《三编》的部分内容,配合以前收集的资料,梳理出当年缅甸同盟会和华商商会的纠葛事件和楊昭固等相关人物的身份;以下讨论牵涉前后六年的史迹:
光绪三十三年 | 丁未年 | ~公元1907年 |
光绪三十四年 | 戊申年 | ~公元1908年 |
宣统 元年 | 己酉年 | ~公元1909年 |
宣统 二年 | 庚戍年 | ~公元1910年 |
宣统 三年 | 辛亥年 | ~公元1911年 |
民国 元年 | 壬子年 | ~公元1912年 |
资料图片简介
革命史里同盟会的叙述里说起保皇派与同盟会的早期斗争,作者徐赞周始终没有公开姓名的一个劲敌是“中华商会会长”<图片3>,牵涉的事件发生在1908年。根据<图片6>缅甸华商商会自己的记录,商会成立于1909年,首、二任会长分别是楊逢年(字子三/子参)与楊奠安(字子贞)。<图片5>里1909年的华商联合报介绍楊逢年的开头文字里,明确肯定缅甸中华商会始创于1907年,也说明楊逢年先是创会总理,不久让位给曹璧如,自己退位做副理,但不久又再当回总理,曹璧如“副之”。<图片5>里右边曹璧如代表商会的认股签字或者就在这个过渡时期发生。<图片4>里的华商联合报清楚显示1909年楊逢年是正总理,曹璧如是副总理,当年其他协理还包括楊奠安、李春荣和楊昭道(楊昭道在“商会同人录”的下一页)。<图片4>里1911年的资料,另有显示当年缅甸中华商务总会正总理为李春荣,副总理为楊奠安。1912年楊奠安始接任商会正总理
<图片1>里楊子贞(即楊奠安),出现在维新与革命党派报章的斗争里。也出现在楊昭道的简介里—楊昭道弟“昭固”,昭固是楊子贞的原名。昭道与昭固其实只是族兄弟,那个时代他们也一起在其他分散在新加坡和槟城,霞阳楊氏家族事业(商号如“恒茂”等)合作多年;昭道年长昭固十岁。
<图片2>里1912年缅甸同盟会职业名单里有楊昭道和楊汝贞。此处楊汝贞相信是楊子贞之误;一个简单的‘子’字误置为‘汝’,照字面读普通话也许不可思议,但在闽南话里 汝音 ru/roo, 子音 zhu/zhoo, 咋听起来没有什么差别。在英国人 Arnold Wright 把闽南音的“楊子贞”拼成 Yeo Soo Seng; 当年登记同盟会会员的职员也不是不可能把“子”写成“汝。
革命史的会员册里只记录了全部3千多位会员的三分之二,2千多个名字里,楊姓只找到:楊蔭坦、楊清锐、楊瑞扬、楊招提、楊春圃、楊承鈺、楊两日、楊温恭、楊造化, 共九人。楊昭道、楊汝贞或楊子贞皆未出现。
1916年缅甸中华商务总会改名缅甸中华总商会,1930再改为缅甸华商商会<图片6>。如上所述,<图片4>与<图片5>明示商会成立于1909年之前,而且从成立至1911年,还有曹璧如和李春荣当过商会总理,曹、李二人却没有在历届理事长表上留名。革命史里 “妖魔化”的中华商会总理代表的商会形象,如今看来也的确不怎么光彩;虽然缅甸华商商会记录不符史实,但省略了这两年的疏忽之举也不至于削弱缅甸华商商会在缅甸华社百年多来的辛劳功绩。
小结缅甸商会早期正副总理记录如下:
1907年(创) | 楊逢年(正) 陈世瑞(副) | [ 。。。商务官报 戊申第一册 ] |
1908年 | 曹璧如(正) 楊逢年(副) | [ 。。。华商联合报 第十八期 ] |
1909年 | 楊逢年(正) 曹璧如(副) | [ 。。。华商联合报 第十九期 ] |
1910年 | 李春荣(正) 楊奠安(副) | [ 。。。两广官报 星期报第七期 ] |
1911年 | 李春荣(正) 楊奠安(副) | [ 。。。两广官报 星期报第七期 ] |
1912年 | 楊奠安(正) | [ 。。。 ] |
1916年 | (改名中华总商会) | [ 。。。 ] |
1919年 | 楊奠安(正) | [ 。。。侨学杂志第一卷第一期 ] |
剖析至此,可以揭露一个疑团真相:缅甸同盟会与缅甸商会在辛亥革命前短暂的纠葛,留下的百年悬案中,那个“妖魔化”的商会总理就是曹璧如。
再回来探讨楊昭固(子贞、奠安)在缅甸同盟会的职位。
【一代一路】沿线华侨华人史话丛书 2018年出版、伍茗欣著、缅甸华侨华人史话,第183-184页写道:
“1912年5月,中国同盟会委派沈缦云带着名誉董事孙中山先生亲笔书写的引荐信,到南洋各地劝募中华实业银行股份,很快便取得了各地华侨的支持和信任。沈缦云在仰光共筹集到70万元的股份,其中20万元为同盟会缅甸支部总理楊子贞,协理徐赞周认股,而中华商会总理林振宗、副总理李春容、坐办沈秋山、会董曾广庇认股50万元。同时,鉴于林振宗的慷慨捐助以及他在缅甸的威望,同盟会任命他与楊子贞、李春荣(容)同为缅甸支部董事,继续负责在缅甸华侨中招募银行股权。”
这段文字里 “同盟会缅甸支部总理楊子贞” 提到楊昭固在缅甸同盟会的“总理”身份。然而,熟悉华侨史料的漳州文史达人 郑来发老师 指出,“同盟会是设会长、副会长,没有像其他社团是设总理副总理”, 以及“同盟会缅甸分会,不是支部。” 因此相信这个”总理身份“是楊子贞当时是缅甸商会总理引起的误会。
如此说来,楊昭固/楊子贞 在缅甸同盟会的领导身份无法认可。
不过想想徐赞周/冯励冬在缅甸初创同盟会之际不少次提起楊子贞,还有他和楊昭道的密切关系,楊子贞若不是同盟会会员也说不过去。从他的社会活动和事业轨迹,应该可以相信他在那时候的政治热潮里,只是跟随楊昭道,所以在缅甸中国同盟会革命史第18页,他(楊汝贞)跟楊昭道一样只做个小小科员,表示一下认同和决心。
缅甸中国同盟会革命史 第127页里,徐赞周也写到 “中华学堂全体教员归顺。” 楊子贞既是中华学堂校主,那么对他有否加入同盟会应该没有太多悬念;可以相信他和族兄楊昭道都在革命史册没找到的一千名会员的名字当中。
仰索 2020.03.08 初稿
仰索 2022.02.27 修订